古代职业艺术家与审美者之间多以被赞助与赞助的关系生存,现完全转变为商业化的买卖关系,艺术家为了集中力量使社团组织大量涌现,来楚生正处于艺术社团发展最繁荣的时期。从雅集到社团体现了“作为‘精神共同体’的艺术家聚会走向作为‘利益共同体’的‘商业行会’”[32]。社团是一种类似于行会的、较有凝聚力的艺术家组织,群体意识的觉醒也使他们的职业生涯得到了最好的发展,办展、宣传的力度能最大化,形成一种声势与社会效应,他们“渐渐走向社会化、团体化,拥有自己的艺术理想和社会目的,不再是单纯的文人书画家的封闭小圈子”[33]。对于来楚生来说,社团这个媒介帮助他进入到上海艺术圈并结识了许多好友,他得到了艺术圈内人的认可也要经由社团艺友的强大传播能力。特别是在举办展览上,社团集体的力量能有效促成展览的成功,更快推动信息的传播,所以那时上海的许多展览都是由社团牵头主办的。
海派艺术家生前享有大名的皆是创作水平高且市场反应颇佳的,市场地位占据艺术家社会声誉的极大比重,而市场的好坏与否与传播、宣传有着密切关系,来楚生生前虽然经过上述的一些宣传与推介,但是他的身后名终究比身前大很多。在他逝世后的短短几十年中,出版物和期刊论文推动了其艺术的快速传播,如单晓天、张用博的《来楚生篆刻艺术》和张用博、蔡建明的《来楚生篆刻述真》二书是深入了解、研究来楚生必不可少的读物,又如上海《书法》杂志非常频繁地刊登其作品和研究他的文章,20世纪末出现的拍卖活动也推动了来楚生艺术的传播。
五、结语
20世纪的中国发生了大变革,对于上海艺术界来说,学校教育、文艺政策和传播媒介这三者的改变,使得艺术家的艺术生涯发生了剧变。新式美术教育改变了“读书人”的志向与知识体系,他们所接受的教育,包括课程、学术讲座、展览社团等都以艺术为核心展开,学院的培育目标是“专门美术人才”,科举也被美术考试所替代,使他们更注重美术技巧的训练,致力于成为职业艺术家。在党和国家的文艺政策下,他们对自己的内心世界进行改造,创作充分与新时代风貌相结合,表现积极向上、奋发图强的时代精神。报纸期刊、社团、展览等是20世纪艺术家自我宣传的最佳媒介,它们有着传播快速便捷、效用高的特点,增加了艺术家的公共曝光度,是成为一位“知名艺术家”的必要策略。
[1]杨芳:《中国历代教育制度与教育思想的发展历程》,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2019年版,第87页。
[2]王炳照、徐勇:《中国科举制度研究》,河北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69页。
[3]1925年《教育部立案上海美术专门学校一览》,刘伟东、黄惇:《上海美专研究专辑》,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41页。
[4]上海美术学院校刊《美术》发刊词,潘耀昌:《中国近现代美术史(修订版)》,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205页。
[5]黄道周:《黄道周书论选》,《书法》2018年第10期。
[6]扬子青编:《弘一法师书信》,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0年版,第256页。
[7]祝帅:《从“尊碑”到“帖学复兴”:〈申报〉上的碑帖之争与民国书风变迁的社会学视角》,《书法》2018年第9期。
[8]来楚生、然犀室:《印学心印》,中国艺术出版社2004年版。
[9]朱金楼、袁志煌编:《刘海粟艺术文选》,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7年版,第100页。
[10]潘耀昌:《中国近现代美术史(修订版)》,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208页。
[11]李准、丁振海主编:《毛泽东文艺思想全书》,吉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218页。
[12]高春明主编:《上海艺术史》,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02年版。
[13]张用博:《来楚生篆刻述真》,东华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5页。
[14]赵履真:《忆来楚生》,《朵云》1986年第9期。
[15]来楚生:《然犀室印学心印》,中国艺术出版社2004年版。
[16]作品与注释均见《上海文艺六十年》,第261页。
[17]唐云:《画人民喜闻乐见的花鸟画》,《人民日报》1961年7月23日第8期。
[18]唐云:《画人民喜闻乐见的花鸟画》,《人民日报》1961年07月23日第8期。
[19]《来楚生画集》,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79年版。
[20]《来楚生画集》,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79年版。
[21]李准、丁振海主编:《毛泽东文艺思想全书》,吉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286页。
[22]李准、丁振海主编:《毛泽东文艺思想全书》,吉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286页。
[23]王个簃:《王个簃随想录》,上海书画出版社1982年版,第105页。
[24]上海中国画院编:《上海中国画院艺术论文集》,上海书画出版社2007年版,第19页。
[25]郑洁著:《美术学校与海上摩登艺术世界:上海美专1913—1937》,孔达译,上海书店2017年版,第228页。
[26]信札载于蒋炳昌、吴文华:《下笔如有神助,恍若右军再生:纪念白蕉先生逝世五十周年》,《书法》2020年第7期。
[27]张用博:《来楚生篆刻述真》,东华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4页。
[28]郑重:《唐云传》,东方出版中心2008年版,第162页。
[29]赵履真:《忆来楚生》,《朵云》1986年第9期,第146页。
[30]《来楚生治印》,《铁报》1947年3月20日第2期。
[31]王个簃:《王个簃随想录》,上海书画出版社1982年版,第92—93页。
[32]上海中国画院编:《上海中国画院艺术论文集》,上海书画出版社2007年版,第293页。
[33]潘耀昌:《中国近现代美术史(修订版)》,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5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