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奋力推开他,没想到对方并未抵抗,连退了好几步。
“我、我刚刚没这么用力吧?”
赵珩稳住身形,视线牢牢锁在她身上:“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
“除了谢槿语,皇后可还有别的名字?”
谢槿语没想到他竟然突然问起这个,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七年前,朕下江南查案,曾遇见过一个小姑娘,她——”
“——娘娘,属下方才抓到一个偷听的小丫鬟。她知晓了陛下的身份,本该立刻处决,可她说她是您的人。属下特来请示。”
说着,竹影一把把云袖推搡到谢槿语面前:“娘娘可认得此人?”
云袖吓得直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叩首:“奴婢先前不知是陛下娘娘驾临,怕世子夫人对娘娘不利,才一路尾随,无意撞见院中谈话,绝非故意刺探。请娘娘相信奴婢的忠心,奴婢绝非奸细啊!”
“谁说你是奸细了?”竹影冷冷道,“但你既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总要为此付出代价。”
“好了。”眼看云袖额头磕得破皮流血,谢槿语连忙开口制止,“她是我的人。既然已经知晓内情,便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罢。”
竹影讪讪应声,带着人退下。
“朕方才的问题,皇后还没回答。”
“我没有什么其他的名字。”谢槿语心里五味杂陈,目光有些闪躲,连语气也急促了些,“陛下的过往,臣妾也并不关心。”
“人总要朝前看。”她道,“我以前最讨厌有人骗我,还说不将骗我的人挫骨扬灰誓不罢休,可事到如今,也都过去了。”
赵珩一怔:“……那如果,那个人又突然出现了呢?”
她不由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随即笃定道:“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隐隐还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赵珩沉默半晌,把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皇后说得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罢。”
他认得她就够了。
*
梅府乱了一整天。
起初是徐氏小产,梅荣前去查看,却突发晕厥,大夫一把脉,是中了剧毒,无力回天,大约活不过明天。
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梅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老泪横流,颤抖着去够谢槿柔的手,被后者向后一躲,无力垂下手,断断续续地叹息道:
“没想到那个逆子竟然对我下此毒手。果真是白眼狼,养不熟啊。”
“你害得他全家家破人亡,他不过是为父母报仇,做了和你们当年一样的事。”
梅荣听着,突然朗声大笑,胸膛剧烈起伏,不住咳嗽。
“好啊,好啊。”梅荣眼里泛出泪光,“看来谢家是真心疼你,才叫你如今嫁了人,还如此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