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小鱼。”
这句话就这样飘进章萸耳中。甚至一直萦绕到第二日清早开工前。
她是高兴的,这是唯一一件生日礼物。因此很珍重地挂在腰间。又在心里把将省从“朋友”的地位上升到了“好朋友”。
“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
章萸拍拍胸脯:“等我成为大记者后,一定帮你好好写新闻稿,而且费用打七折!”
将省无奈,嘴角却不自觉噙上笑意,
“好。”
他见那枚小鱼玉佩挂在她腰间,随着她的行动游荡来游荡去,活像一条自由自在的小鱼。
两人告别后,便回到各自工作岗位。为了应付工作,不露出破绽,章萸开启了私下恶补环节。
虽然记忆力不赖,但是草药学岂有那么容易背下来?她每日跟在叶大姐身后,很有眼力劲地为人端茶倒水、做些琐事。她又有一张好笑脸,叶大姐竟真的将她收为“徒弟”。为了不在叶大姐面前露馅,章萸每日下班,都要抱着药草书、医术啃半天。
将省接了李掌柜的单,去隔壁镇灵骨山寻找灵菇。这一去就是三天,久的话要一个礼拜。将省虽会武功,可章萸不免担心寒毒会突然发作,让他死在半路。
——将省怎么会知道她的生辰呢?如此才后知后觉,章萸突然百思不得其解。
可不容她细想,繁忙的工作已经填满她的脑海。
“蛮姜,子名红豆蔻。霍乱吐泻。用高良姜(炙令焦香)五两,加酒一升,煮三、四沸,一次服完。。。。。。”章萸见缝插针地背着《本草纲目》,一边将药铺收来的药材分好。
“莲子,来帮忙抓药!”叶大姐喊道。
章萸麻利地将手中的活干完,“来了师傅!”
这些日子,她已经将济世堂的布局摸得清清楚楚。哪里是药材存放的位置、不同等级药材的分区、哪些区域是“禁区”,比如三门与账房。
要想拿到能证明济世堂倒卖假药的证据,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账目入手。章萸仔细观察,发现进货的优质药材量,与高级药方抓药量对不上。进货的上等人参很少,但每天却能卖出很多含上等人参的贵价药包。
章萸愤愤地心想:“真是奸商!!!天理不容!”
望着那些来抓药、看病的百姓,一个个脸色都盼望着病情能除,可谁知偌大的济世堂,不过是空有其名的披皮店铺罢了!
刘家老奶的病久久未愈,都是因为服用了济世堂的假药。
白霜镇有那么多百姓,他们和刘老奶一样,被蒙在鼓里。
不仅是白霜镇,周边的城镇说不定都被假药集团控制,济世堂说不定是大BOSS。
章萸在心中长叹:“如果是济世堂主导就好办,若是官官相护,到时候说不定稿子都发表不出去!”
好容易下了班,章萸换了工服,穿着朴素的衣衫,踩着晚霞来到刘家。
刘老奶正在佝偻着身子烧火,准备做晚饭。章萸留意到,刘家的灶台几乎空空如也,只有土豆和野草。
老人家颤抖着手扇风,被烟呛得不停咳嗽。
章萸鼻头一酸,轻轻推开门,带着路上买的一篮鸡蛋:“刘阿奶,我来帮您吧!”
刘老奶眯着眼,看清了章萸曾来过这里。情急之下,用扇子赶着她走,阵阵炊烟熏在她面上,她不禁也连连咳嗽。
“谁让你来这里的?快走!我已经说过了,荡子不在家!”刘老奶支撑起身子,一脸不客气地推着章萸。
其实刘老奶没多少力气,章萸是个年轻人,刘老奶根本推不动她。
“你们这些小人,出尔反尔,不讲信用!”刘老奶怒红了脸,嘶哑着声音吼道。
章萸已经知道事情的一半全貌。大约是刘荡子为救祖母,不得不为济世堂做事。而济世堂违背了诺言,导致刘荡子失踪了,仅剩一个老弱的祖母在家。
“阿奶,我是荡子侠的朋友!”
章萸认真道:“您最近是不是收到荡子侠寄来的药?上面写着‘孙荡子,托人携带’的人是我。我就是荡子侠的朋友!药包里装着人参和龟鹿二仙胶,我说得没错吧?”
刘老奶停下手,混沌的双眼狐疑地瞧着章萸。
良久,刘老奶的脸浮现上惊喜:“姑娘,你是说荡子还活着?太好了!我的孙儿。。。。。。”说到一半,刘老奶竟然落下泪。
刘老奶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放声大哭:“荡子还活着,还活着。。。。。。”
残阳笼罩着瘦弱的老人,天地间回荡着感人肺腑的声音。章萸难过地蹲下身子,抿了抿唇:“阿奶,荡子侠还活着呢,他不久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