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秉月不好说自己动了爱才之心,尴尬笑笑:“父亲……”
韩父瞪了她一眼,转头笑着对张庭说:“后生,多谢你替老翁拾到手持,此为先妻遗物,莫非你善心,老翁我还不知如何是好。”想到伤心事,他泪意涌上来,不由用衣袖擦擦眼角。
韩秉月见不得父亲难过,重新搀扶住他,低声轻唤:“爹。”
张庭眉目含笑,“老丈过誉了,拾金不昧,送还失主,是在下的本分。”
韩父对这位年轻后生极有好感,拉着张庭的手,问她家里有几口人,可曾婚配?
韩秉月单手抚额,又来了。
父亲上了年纪,就爱撮合年轻男女,几乎到了分逢人就问的地步。
她怕父亲太过热情,吓坏张庭,提议先行回家,日后再送贴请张庭来家中做客。
张庭自然应下,躬身朝她一拜。
裘媛、方汀也过来送韩秉月父女离去。
待身影远去,裘媛还打趣张庭:“妹妹财运、姻缘虽不成,可我观你仕途实在不同凡响。”
这位韩大人,便是上回说的那个为陛下讲经的翰林院侍读学士。
方汀性子内敛,这回竟也顺着裘媛的话取笑张庭。
张庭笑着摆手,心里却想:谁穷都行,但她张庭财运必须旺。
三人住所方向各异,寒暄一番,约着下回再出来顽,在山下分别。
张庭这一日还算顺利,不过还是发生了意外。
她的马车半道被人截停。
张庭掀起车帘,只见一辆马车盘桓在路中央,华丽贵气,很是眼熟。
她眸中掠过一丝诧异,放下帘子,半躬着身体跳下马车,款款朝对面的车架走去。
车上人听到脚步声,稍稍整理衣物,徐徐下车。
她瞪着来人,先发制人:“你为何不曾联系我?”
张庭一脸错愕:“?”
上次和徐峥嵘分别,两人并未提及要私下联系?
她迟疑回道:“徐姐姐可是将庭与他人记混了?”
徐峥荣轻哼一声,暗骂张庭愚钝,那日她表现得如此明显,竟然都不明白。
将手中的信纸递给她,昂首挺胸:“你回你可不要会错意。”说罢,背过身朝身后挥挥手,踏上马车离去。
张庭展开一看,上面墨迹未干,写得正是徐府的地址。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她深深叹一口气,撇开徐相如今名声扫地不谈,光徐府华而不实的表相,就令她退避三舍。
因此,即便徐峥嵘抛出橄榄枝,她也只能视而不见。
回程路上,张庭还专门去城东一趟。
没错,香料铺子开张了。
昨日举行剪彩仪式,张庭分身乏术,派郑二去的。
今日首次营业,小仪戴着帷帽坐镇后堂,整个铺子有条不紊运行,场面十分热闹。
张庭只掀起车帘瞅了一眼,见无甚意外,不想惊动别人,悄悄招呼车夫去庆衣阁。
今日工期截止,新衣已制成。
斋饭无荤腥,张庭饿得快,还想半路买封点心垫肚子。
车夫听了却说:“小姐,案几下边的抽屉里有一封肉脯。”
张庭眉毛上扬,分外诧异,她并不记得自己曾在马车上放置吃食?
但她轻轻拉开抽屉一看,果真有。
张庭身体叫嚣着进食的冲动,她匆匆拆开油纸,捏起一片送入口中,肉质紧实,鲜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