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黯被她小声的话给逗笑,凑近问:“这么想喝?”
温令霜抓着他的手臂撒娇,“嗯,超想喝。”
江黯沉思片刻,“如果你能保证自己不喝醉的话,那……”
“我保证!”江黯还没说完,温令霜就立刻竖起手指,做出一副发誓的模样,“我绝对不喝醉!”
江黯无奈摇头,只能把酒杯递给她。
现场氛围极好,没有恶俗笑话和低俗的言语,大家阔谈着国际经济、国内外金融事件以及接手项目的细节,温令霜发现江黯还有另外一面,面对朋友的松弛和慵懒;在交谈间,几个不大不小的项目就悄无声息的定下来了。
温令霜从来没插手过家中集团的事物,对于金融的了解、国际经济贸易的细节,跟半桶水没区别,她听他们高谈阔论,只能默默的喝着手里的酒,靠着江黯的肩膀。
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转眼来到晚上十点多。
江黯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说道:“到点了,那今天就先这样。”
裴渡放下酒杯:“我送送你。”
他送两人到停车场,看着有些微醺的温令霜,压低嗓音,说道:“江黯,你不能这么宠她。”
一个晚上了,不是搂着温令霜,就是给她倒酒,出门时还给她穿鞋。
裴渡印象里的江黯可不是这样。
江黯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雪白的脸颊飞上淡淡的红晕,已然是有些醉了。
他抬眸看了眼裴渡,“所以你是没宠,才追不到人吗?”
裴渡:“……”
唇角抽了抽,“不,她本来就是我的。”
江黯摇摇头,“二十八了,不小了。”意思是再折腾下去,得孤独终老。
说完,搂着温令霜坐上车。
待两人上车离开后,裴渡看着渐行渐远,气得踢了踢旁边的植物,看着二楼亮着的卧室,黑脸朝着厅内走去。
车上,温令霜昏昏欲睡,其实她醉得不厉害,还能时不时睁眼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看着那条路不是去江家的路,下意识的将手放在江黯的大腿上,含糊不清地说:“不是回江家啊?”
江黯低头看着她的手。
到底是故意还是真醉了?
这么不偏不倚放在这。
江黯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说道:“回我们的家。”
“嗯?”温令霜一听,立马清醒,“回江家啊,回我们家做什么?”
“你在江家不自在。”
江黯不动声色的握住她那只手,“乖乖坐好。”
江黯不喜欢看温令霜为了他而在江家生活,不喜欢看她明明不开心还要强装笑颜,不喜欢看她明明想生气却憋着;她应该肆无忌惮的发脾气、肆无忌惮的做她想做的事。
一朵从小就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被移栽到他的室内,他就有资格把它照顾得比之前更好。
温令霜反驳,“不行,回江家!”
江黯没说话。
温令霜见他不语,车子还在往前开,方向是他们的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酒精作用下,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压都压不住。“你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我要做什么,我不要做什么,不需要你来安排,我要喝酒,你就不要管我,我要回江家,你就不要带我回家,如果你这样强硬的替我做决定,那我跟你养的宠物有什么区别?”
温令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可她就是忍不住。
她今天一天在江家过得很不顺心、很不畅意,而这样的不顺心、不畅意已经是最云淡风轻的;江黯在江家生活了那么多年,他过得日子何止是不顺心、不畅意?称之为虐待也不为过。
江家不让她看江黯小时候住过的房间,她大概也能猜到他住在什么地方。
应该是阴暗的、破败的、潮湿的,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窝在角落。
而江祁的阴冷霸道、姚菲的工于心计、佣人的刻薄对待……她根本无法想象江黯在这样的环境里如何活到现在,她心疼他、担忧他,所以说什么都要替他讨回这个公道。
说白了,江黯现在带她离开江家的本质,不是因为带她离开这件事让她生气,而是她气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么厉害到可以在一天之内解决掉姚菲和江栩江祁,解决掉那些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