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琴瑟交心,她已看穿一切,方才在尾段合奏的乐声,以及最后的问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源博雅失落,却不怅惘。
近日来晴明已经不再为此事挂忧,悠闲自得地行走在山水之中。
反而他每每见了晴明,就会担忧两人之事,想她们该如何是好,以这些事来压制自己喜欢上友人所爱之人的愧疚、压制自己爱上未来之人的痛苦。
“晴明都如此豁达,我为何还如此犹豫不决呢?”
山无不可攀,云无不可散。
他心头阴霾已散,咒已解。
源博雅很快就调整好心情,神色柔和地注视初桃留下的那把玉笛。他从腰间取出另一把笛,抵在唇前,吹奏起了新的乐章。
无名曲后,此后所有为她所作之曲,皆有姓名。
……
初桃又回来了。
她责怪说:“好啊,你是故意让我去为你的朋友排忧解难的。怪不得让我隐瞒你的存在呢。”
青年只笑。
“那怎么又如此小气,不让我将他的话听完?”
青年晴明笑的更加开怀:
“我只是起了风,最后何种结局是由姬君和他来决定的。”
源博雅是个君子。
他已明晰自己的心意,此后不会再压抑隐瞒。
但即便如此,他同样做不出在友人喜爱之人面前越距之事。他要一个人继续地、热烈地、积极地喜爱她。
所以,他送走了初桃。
第117章第四颗桃(19):23岁:我非君子,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他这么说,初桃也只好作罢,只是没能继续逗弄乐师,多少有点无聊。
青年便提议继续造访其他人的梦。
她立即被转移注意力,高兴地搭上他的手,却发现他敛于宽大袖口下的手带上了黑色的……像是后世手套一样的东西,触感如同云雾丝滑,能摸到青年手指凉玉般的温度。
黑色的手套贴合手指、紧密包裹,只露出一点白皙掌根,更显得青年手指修长,指节分明。
哎呀……以后要给他脱下来才行。
初桃想着,便进入了下一个人的梦。
今天是转职大阴阳师的初桃。
从前她虽在阴阳寮做事,但也只有祓除驱鬼一事上算,连占卜国运也是存读档后回来直接报答案的。现在仰赖于青年晴明,她好像后世的灵媒,给她带来一种玄而又妙的新奇体验。
她见人,却不能直接窥见事实,而是通过自己看见的意象——比如乐师的女人身影——辅以一点合乎逻辑的推测识别真相。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谜题,每每猜中答案为人排忧解难后都让人十分有成就感。
青年晴明随行于侧,他并不出面,可以是拂过江面的清风,也可以是天边皎洁月色,更可以是跌落枝头被姬君拢在掌中的花。
他在一侧辅助初桃,只在必要时给予提示。
当然多数时候,靠自己更靠存档的玩家只会打出完美结果,然后得到青年的夸赞。
后来他便不再随行。
于是,在过去的的时间线中——
一位行走于梦境之中、为人驱鬼解咒的姬君在平安京中流传开来,因其容色姝丽如梦似幻,行踪似云无影无踪,被称作“云梦姬”。
初桃兴致勃勃:“下一个要去哪里?”
青年先问:“少纳言大人怎么鼻青脸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