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谈月迷迷糊糊地望着他,眼神带了疑惑。
她没去上班是因为昨晚发了烧,今天早晨还在低烧,所以请了病假。魏赴洲为什么没去上班,她不太懂。
看出她的疑惑,魏赴洲回答:“我请了个假,在家照顾你,你都病成这样了,我怎么能放心。”
“我用不着你管。”
“……”
关谈月不跟他理论,强撑着坐起来,就要下地,结果头脑一阵天旋地转,险些要栽倒下去。
魏赴洲伸手便要扶她,被她一把打开。
“你别碰我!”
她脾气很坏地道。
魏赴洲胸中火气郁结,却还是强忍着脾气告诉她不用下地,因为他已经把饭拿过来了。关谈月却不听,说什么也不肯吃他做的饭,还非要下地。
魏赴洲发火道:“你能不能先别跟我对着干了,好好把饭吃了行么?自己身体弱成什么样不知道么。”
关谈月却冷冷瞪了他一眼:“你让我饿死算了。”
“……”魏赴洲被她气得简直难以言喻,讽刺,“又一心想死,闹绝食?你除了会这一招,还会别的吗?”
关谈月:“我干什么也跟你没关系。”
魏赴洲最讨厌听这种话,冷了脸,舀了一口饭,强硬地放到她嘴边:“吃。”
“怎么,想逼我?”关谈月把头一撇,目光略过食物时,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污秽,冷笑道,“你除了会逼迫人,也不会别的了。”
“……”
那日的对话不欢而散,后来魏赴洲没再管她,起身外面接了个电话,然后就离开家赶往公司了。
他推卸不得,临走前告诉关谈月他很快就回来,并叫保镖把这栋别墅围得如铁桶一般严密,连一只苍蝇都放不进去。同时,还直接将她反锁在家内,根本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关谈月也没打算跑,毕竟她这么个羸弱的身子,就算跑也跑不远,一定会被魏赴洲再抓回来。
她只是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可以让他彻底后悔的时机。
未来一个礼拜,关谈月和魏赴洲几乎没什么交流,两人就如同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连句打个招呼的话都嫌多。
关谈月一点也不着急,她反正是不急,可魏赴洲就不同了,他是个完全被蒙在鼓里的人。
他会比她更先沉不住气。
果然,一个礼拜后,魏赴洲明显有些受不了这种冷战,开始强迫她和他说话。他其实是个很能承受的孤独的人,也分人,如果那个人是关谈月,他多沉默一秒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而他始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错了,又怎么惹到她了,他不曾出口相问,怕得到一个让他绝望的回答,就像有预兆似的,魏赴洲已经能猜出关谈月不爱他了。
她或许在谋划着离开他。
他怎么能相信,于是就会更加生气,一身的偏执和暴戾都发泄在她身上,又恢复到以前那个样子,囚禁、监视、压迫,逼着她做任何事情。
当然他没有一次成功过,一次也没有。有时候看她屈居于自己的淫威下,女孩淡漠又冰冷的神情,再找不出曾经一点爱意,像个仿生机器人,要不就是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他冷笑。
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赢了。
她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她了,魏赴洲发现,现在这个她让他感到害怕。
他总感觉她在想什么,好像在做某种决绝的选择——然而那选择的结果里,没有自己的位置。
关谈月最后一次拿出那张名片的时候,是在工作室一个平静的午后,刚吃过饱饭,胃里塞得满满当当的。
她不记得自己看过这张名片多少次,四角都有些卷边,关谈月站在阳台的窗前,拨通了那个酝酿许久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里面传来一股低沉老成的男声:“喂?”
“我是关谈月。”她道。
电话里的男人笑了一下,早有预料似的,对她说:“关小姐,你总算想通了。”
关谈月没说话,耷拉着眼,指甲轻轻抠着围栏上的凸起处,抠得甲床泛青:“你是谁。”
那男人却道:“关小姐不需要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