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街。”
“那就在口腔医院旁的警察岗楼下见。我等你。”
“好的。就这样。”
心情异常地激动。提前离了机关,草草地吃了晚饭。她在梳妆台前作着刻意的打扮,揣摩肖梁的心理,她要在这七年之后的艰难会见中给他一个美好的印象。这装扮就费些踌躇。
没有丝毫的做作,她准时到达了约定地点,肖梁已在那里等候了。
他依然是那副忧郁的、深沉的、饱含男子汉坚强气概的形象。人当然是老了一些。
握了手。他的手用劲很大,使她感到温暖。
两双眼睛交相视望,谁也没故意做出轻松潇洒的样子。
“我变样了么?”她这样问。
“还是那么漂亮。”他说。
“如果不是约好了,在大街上遇见,还能认得出么?”
这倒使他犯了踌躇:“要是在茫茫人海中,恐怕会擦肩而过了。”
“你还是那副样子。”
“不可能了。肯定是老多喽。”
并肩朝前走去,没说去什么地方。走了好大的一程。
“找个地方坐坐?”经过滨河歌厅的时候,肖梁说。
“找个背静些的地方吧。”
于是又朝前走。在一家门面不大的咖啡馆前站定。
“就在这儿吧。”她说。
便进入去。
在一个角落的沙发椅上相对而坐。
侍者上前招呼。要了柠檬和酸奶。
“日子过得挺惬意?”她开口。
“不敢这么说。我看你倒是春风得意。”
窘窘地笑了笑:“别说好听的了。”
肖梁也紧迫地笑笑:“你光顾自己升官发财,把老兄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年你自内蒙展翅高飞,道别的话也不说一句,连个信毛也不来一片,是先把别人忘得一干二净的。”
“哪能呀。当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怎么说呢?信后来也是写了一封给你的,不见你的回音。”
“我根本没收到。”
“回来也不知找一找我?”
“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白启强现在哪里?”
几秒钟的静默:“谁知道。天各一方,一走就断了联系。这人也怪,到哪儿了,也不给个音讯,别人哪里去找他?这人真不错的。”语音中带些伤感之情。
“咱们是大学校友,后来我听说的。”他说。
“你知道我在本市。怎么也不来找我?”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把她说过的话塞给她。
她就苦涩地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