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连绵,好不容易放晴了一日,舞阳坐在茶馆二楼雅间里,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书卷。
内阁牢牢把持着朝政,重要的奏折从来到不了她的手中,看来是打着让她坐在这位子上却眼瞎耳聋的主意。
“咦,这不是杜大人吗?”
“难得见杜大人不穿官袍,嘶,可这衣裳……杜大人,要不让家中内人替你换一身新衣?”
“嗐,你瞎说甚么呢,杜大人可还没娶亲呢!”
楼下几个男子的声音吸引了舞阳的注意,她从窗口望出去,发现说话的几人就在茶馆对面的书店前。
书店前站了三名男子,有两位穿着青色官袍,补子上是鹭鸶纹样。另一名则背对着她穿了一身洗得发白的靛蓝色布衣长袍,头戴儒巾,看起来十分简朴。
穿着官袍的二人笑了一阵,见他毫无回应,其中一人脸色变了变,“杜臣洲,我父亲打量你好学上进,想与你结两姓之好,你倒眼睛长在头顶,看不上我家妹子。”
另一人跟着帮腔,阴阳怪气道:“人杜大人可是那世家大族之后,哪看得上我们这等寒族出身的小门小户,平日里那可都用鼻孔瞧人的!”
“还世家大族,十几年前的世家大族罢!如今连块好的布料都用不起!”
这二人嘲讽了他半晌,那位背对着舞阳的男子才终于说话了,他用十分犹豫疑惑的语气问,“二位可是堂堂正正经历科举,考进的这翰林院?”
那两人听了勃然大怒,“你是何意?质疑我等科考成绩?!”
“你好大的胆子!诽谤污蔑官员乃重罪!”
那人摇了摇头,“《论语》有言‘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而《荀子》更有言‘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慢悠悠道:“此乃科举必考书目,尔等皆未曾通读过?”
那两人被他的话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辩不出一个字来,脸红脖子粗地抖着食指指着他。
舞阳就见他抬头望了天空一眼,很快道:“在下还有要事,不陪二位重读四书五经了,告辞。”他拱了拱手,往来路走去,而那二人显然气得不轻,下意识追着他走了几步。
“你站住!”请记住网址不迷路wōаⅰjuse。cōм
“啊!这是什么——”
“呕——”
舞阳定睛一看,不由笑了起来。
上空飞过一只肥肥的鸽子,在那二人的头顶拉下一泡屎,正正好落在其中一人的头顶上,又被他用手一抹,沾在了手指缝间。
舞阳朝那道拐进了茶馆里的人影眯了眯眼,唤来一边的伊竹峪,吩咐道:“去把方才那人带上来。”
伊竹峪领命而去,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带人回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