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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新道路(第2页)

当凡尔赛的政治家们企图恢复旧世界的秩序时,这个旧世界早已经被送进了博物馆(不是让人感兴趣的一个),希特勒乘势登上了历史的舞台。而那些高贵的老古董却正在为火星立法。他们把世界看成一个由管理委员会治理的公司,而他们自己就是这个管理委员会的成员。

他们做出的第一个决定是恢复俄国的秩序。他们组织大批的远征军,希望那些不负责任的、未受过良好训练的雇佣军在沙皇将军的指挥下,迅速打败那些虚弱的布尔什维克。甚至当时被误导的美国也要参与那些徒劳的努力。他们想让时钟倒转,赐福于俄国人民,祝一百多年以前的罗曼诺夫王朝交好运。

远征军的领导人被胜利的共产主义军队击毙后,高级官(他们年轻的同僚还在波多马克河畔奔逃)决定不再增兵干涉俄国的内部事务。他们转而试图建立一条防御警戒线——经济封锁,让布尔什维克屈膝投降。当无法实现那些渴望达到的目标时,他们寄希望于在他们帮助下复国的波兰帝国,希望它报答文明世界的大恩大德。前社会主义的煽动者、波兰独立运动的领导人——毕苏斯基,被鼓动发动一场反对他东方斯拉夫伙伴的战争。波兰帝国的梦想是,自己的统治能从维斯杜拉河扩展到第聂伯河的广大领土,这个梦想驱使每个波兰人愿意付出巨大的牺牲。在魏刚将军率领的法国优秀指挥官的帮助下,波兰进行了一次反对俄国的胜利行动(至少是在较短的时间与空间里),毋庸置疑,他们成功地阻止了共产主义蔓延到欧洲的西半部,但是最终没能赢得任何东西。波兰军队打到了第聂伯河岸边,但是很快就不得不撤退到维斯杜拉河畔。唯一肯定的结论是,证明了现代民主波兰统治自己的无能。老毕苏斯基由于太精明而不能使自己成为这个新国家的独裁者。美国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耸耸肩,说“毫无新意”,然后,从一团混乱的欧洲撤了出来,远离那些不思进取的国家和伪善自私、不负责任的政客。

此时,一个奇怪的传言正越过阿尔卑斯山传到我们耳朵里。意大利为战争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在凡尔赛会议上却没有得到任何东西,共产主义正在国内四处蔓延。当意大利议会宣布无法控制局势时,可怕的事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全部贸易和商业都陷于停顿。整个国家充斥着不绝于耳的争吵声。在意大利完全陷于无意义的争吵海洋之前,有一个人出现了,他对重建国家的法律和秩序有明确的计划。

大多数意大利人都不信任这位前社会主义独裁者,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前,他辗转于一个又一个的监狱。但如果必须在本尼托·墨索里尼有秩序的领导和劳工领导人制造的混乱之间做出选择,两害相权取其轻,意大利人民选择了墨索里尼。意大利成为典型的法西斯国家时,没有人感到很奇怪,也没有人做出任何愤慨的表示。

对于我国的大多数人民,他们不关心“最后一根稻草”。从地中海度假归来的旅行者们说:“那不勒斯大街上的乞丐全都消失了,对于单身旅行者而言,意大利比芝加哥更安全,火车正点运行,银行不欺骗持信用卡的顾客。”美国人认为能够创造这样奇迹的人,一定是非常优秀的人,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看到巨大的意大利船只访问我们的港口时,美国人会有敬畏的感觉,他们没有看到,在舒适和良好服务的背后,是比我们残暴的、未受良好训练的服务员和傲慢的水手。

那个新法西斯政府完全是个反动组织,但我们当时却没有注意到。一些美国人热烈拥护墨索里尼的观点,即把妇女贬到所有地中海妇女今天仍然处在的位置,作为儿童的抚养者、家庭主妇和贵族统治者顺从的奴隶。拿破仑本人也像墨索里尼一样轻视女人,但是还比不上法西斯意大利那样把女人贬得如此不重要。法国专制君主们,还不可能有效地让占主导的政治观点,成为大学里的主导思想,而墨索里尼能做到这一点。

至于新闻出版界,它已不再是民意的代表,而变成了政府的传声筒。而且,它关于议会说得越来越少。意大利议会已经长期失去对政治生活的影响了,这可是真的。正如我已经讲的那样,意大利变成了辩论的社会,最大的政治骗子们,口头上互相攻击不休,除了极少数有道德的人之外,他们根本不给这个国家制定政策,更不可能听取乡村、庄园的高贵先生们提出的建议。尽管如此,我们美国仍然觉得那些与我们全都无关。而且,我们管事的人很欣赏这样的观点,即至少在一个国家里应该给工会一点教训。除了给我们美好的祝福以外,总裁(墨索里尼)什么事也没有做,在他高兴的时候,也许偶尔给美国资本家一些赢得丰厚合同的机会,但大多数机会都给了英国资本家。

而在可怜的法国,它最优秀的孩子都在战场上牺牲了。议会的操纵者紧紧地抓住了国家的权力,“政治家”曾经是个很荣耀的名词,如今变得令人鄙视。他们使法国在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中无法自拔。他们瓜分了这个国家,最终甚至买断了司法制度。但是美国的旅游者带着大把用美元换来的法郎回国后,却兴高采烈地描述这个幸福国度的自由生活,而对这个国家的真实面目毫不在意。

我最好不必再谈其他的欧洲国家了。一个国家是如何被那些为全体人民利益着想的政治家治理,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瑞士、荷兰、芬兰都是很好的例子。政治成为正规的管理科学,理性替代**与传统。但是,那些国家的领导人都是社会主义者,任何与社会主义挨边的,在国人眼中都是十分值得怀疑的。虽然我们口头上称赞这些国家在经济和社会方面取得的巨大成就,但是,非常小心地不让他们成为我们的榜样,不让我们仰慕瑞典人的自助餐桌,有礼貌的瑞典人黄昏时常常用它款待那些去旅行的议员,那些议员是去学习斯堪的纳维亚人如何用我们不会的方法做事的。

至于巴尔干国家,很容易被我们忽视,除了他们的王室成员偶然来访。关于它们,我们听到的更多是丑闻,这些丑闻本应向我们显示,我们投向这些国家的金钱,在离开我们海岸的那一刻就不复返了。

还有就是我们过去的敌人,因战败而无望的德国人。我们很奇怪地宽恕了他们。他们被征服了,他们自己清楚这一点。现在,他们有了恢复的机会,在世界分工中取得他们应得的那一份。那些德国领导人从他们最近的经历中没有得到丝毫教训,一点也不为被击败而谦卑,只是贪婪地渴望权力。我们把几千万美元给了他们(大部分都被证明是无用的),他们却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要偿付凡尔赛的老人们强加给他们的天文数字的战争赔款,德国必须走向繁荣昌盛。

当大多数读者读到此时,不会想到任何恐惧的细节,只会想起那些赔偿成为我们日常饮食的一部分。很少有人能想象到我们讨论的这些钱中,只有千分之一才送到伦敦或者巴黎。在我们看来,整个处理十分愚蠢。我们应该感谢自己的慎重,没有成为著名的国际联盟的合作者,虽然国联是我们战时总统的理想。当我们看到欧洲除了混乱一无所获时,我们愈加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

现在仿佛又到了外交会议的时代。一百二十年前,梅特涅通过无休止的会议维持了欧洲的势力均衡。外交家们想继续效仿梅特涅,做相似的事。在那些每六个月就召开一次的无休止会议里,同盟国众多的专家不停地讨论着解决的方案,而在达成草案之前,这些方案就注定要夭折。除了给地方旅店老板和铁路公司带来好处外,这些会议不会有益于任何人。因此,我不想讨论这些会议的细节问题。

在召开这些众多会议的时期,一些报纸向美国提供了欧洲发生的一切事。而那些记者根本不够聪明,也不具有为工作献身的精神。因而,他们无法为共和国的人民提供全面认识形势的机会,更无法促使他们对处于危难关头的事件有正确的认识。更为不幸的是,在这些事情发生时,我们正忙于追求虚幻的金钱,忙于为我们的将来寻找工作,而无暇关注其他的事情。对于普通美国人而言,欧洲就像月球那样遥远。我们认为,无论这些无休止的争吵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是安全的。大西洋仍然有三千英里宽,在上次大战时只有六艘德国潜艇能够到达我们的海岸。当一个人用了九天时间才飞越大西洋时,他受到美国人的热烈欢迎,并得到百老汇的青睐。

至于亚洲,甚至比欧洲还遥远。有一位作者写了一本书,预言在不远的将来,日本将攻击美国。他受到人们极大的嘲笑,和另一位不幸的将军一样受到鄙视。那位将军曾预测在十几年内,我们的城市不得不采取措施保护自己,以防止德国轰炸机的袭击。

也有一些爱国者的组织试图让美国人知道,美国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部分,但是他们的影响却很小。普通美国居民愿意把自己的安全寄希望于宽广的大西洋,愿意把这种上帝的赐福看成是爱和对民主的保护,愿意看到右翼力量总是压倒左翼力量。因此,当日本突然走上战争的道路,撕毁全部条约,攻击中国时,没有人特别担心。我们的参议院也曾试图说服伦敦外交部采取联合行动,迫使日本适当地承担义务。但是,当时保守主义主宰了大英帝国的命数,它只担心一个敌人(脆弱的克里姆林宫里的革命者),因此毫不客气地拒绝参加这样的计划,在大西洋这边就没有人采取严肃的态度对待这件事了。让中国人和日本人自己去处理自己的事吧,我们照旧把废旧钢铁卖给那些有趣的小日本,赚取巨大的利润。他们会用这些旧钢铁去反对布尔什维克,这将去掉我们的心头大患。

我们对欧洲、亚洲的事务漠不关心,只是一心赚取自己的巨额利润,直到非常不舒服的一天到来,我们的白日梦做得太长了,欧洲与亚洲都已陷落,我们也处在了毁灭的边缘。我们告诉希特勒:现在是你试验奇袭攻击的时候了。

这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的状况。我们没有意识到,我们都是这个小星球上的旅客,每一个人的幸福与痛苦都会影响其他人。我们深思熟虑地为那个奇怪的狂妄自大的阿道夫·希特勒创造便利时,他唯一的野心就是让德国人主宰整个世界。

这似乎不是对历史事实的严肃讨论,而更像一篇哲学论文。如果是这样,我感到很遗憾。但是在目前的局势下,在我们每一个人为自由和生存而战时,哲学家比历史学家能够更好地解释这些不可避免的事件,因为只有他才能从一个永恒的角度看待这些问题。如果我们想胜利地结束这场战争,这是能接受的最好的见解。也就是说,让那些哲学家中的一部分扮成男记者、女记者,尽最大努力唤醒我们的人民,使他们勇敢地面对风险。

我们的外交家看上去与他们的英国同僚一样是色盲。两国的高官们,宣布全世界都浸入红色危险之中,而没能注意到除了粉红色、红色之外还有褐色、黑色,甚至更多的颜色需要注意。

当前,美国正在从传统可靠的现金交易系统转换为信用支付的方式,这种方式很便利,却蕴藏了巨大的危险。经济大萧条席卷全国,我们的人民被卷走了最起码的生活必需品,迫使他们像印第安丛林中的流浪汉那样生活。这些困难也导致我们不可能集中注意力来保护我们的海岸、抵御即将到来的袭击,德国和日本随时都会对我们发动攻击。

现在,悲剧突然降临到我们头上。此刻危急万分,美国仍然只顾自己的事务,一时难于集中精力关注世界事务。华盛顿已经变成经济和社会活动的蜂巢。不可能继续让成百上千的美国人睡在走廊里、公园的长椅上。那些上百万严重依赖社会的年轻人特别需要照顾,他们怨气冲天。虽然已经最大限度地发挥个人的努力,但是国家仍然漫无目标。过去,个人愉快地做着个人的私事,而不去关心那些倒在路旁的人(不是他们自己的原因),不去关心那些年老无法工作而需要关怀、救济的人,现在,那个时代的观点都值得怀疑。结果出现了许多新的联邦组织,由于被认为非美国化,这些组织在过去是不会被接受的。现在,由于可以减少夜晚的噩梦,减少对未来压力的恐惧,这些组织让普通美国人感到非常幸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直是古老的格言,过去许多人从中得到了好处,现在,他们期望合众国立即垮掉。许多年过去了,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大多数人日复一日地生活,照旧吃着一日三餐,穿皮鞋打领带,每天花大部分时间开着小汽车兜风、去电影院看电影。这些变化并没有导致“新政”敌人预测的那种革命。他们成为国家社会结构的一个组成部分,再不会从法律书中被删除。

要不是大洋对岸不断传来隆隆的惊雷声,我们在和平的大道上还会继续前进。那雷声表明积雨云已经形成,暴风雨随时来临。

我们仍然没能认真地关注这一切。这些事件似乎离我们还很遥远,而对上次大战所有伤心的回忆,再次萦绕在我们的脑海中。因某些原因尚未融和,但在感情上已成为真正美国人的种族集团,竭力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浑水摸鱼,解决彼此间的宿怨,并且(恐怕)不那么关心全国的整体利益。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容易成为民主政权固有的致命缺陷的牺牲品,我们再次将大量宝贵的时间(每一个小时对于我们成千上万的年轻人来说,都是生死攸关的)浪费在争吵、讨论、辱骂上,或者耗费在允许大量公民以“言论自由”的名义阻止做绝对必要的准备工作,这些工作在善恶大决斗来临之时,对我们国家能否生存下去是至关重要的。而那些公民以理智、富于建设性或爱国者的立场,思考问题的能力是不能令人恭维的。

直到那个致命的星期日的早晨,日本人背信弃义地扔下了粉碎和平希望的炸弹,直到此时,我们才如梦初醒,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我们都是这个混乱世界的一部分。我认为这是过去二十年里,我国历史中最为重要的一件大事。我们一直反对必将发生的事。在美国建国后的一个半世纪里,我们的日子过得舒畅惬意。在此新时期,我们承继了一片新大陆的所有财富,两个浩瀚的大洋成了我们的天然屏障,我们得到了赐予我们的恩惠。上帝将一切都赐给我们,这使我们忘却了历史上的所有重大教训。自由不是说说或者想想就会有的。只有那些愿意为之拼搏、为之工作、为之生甚至在必要时为之死的人才能获得自由。而且,最终只有那些渴望并能够去呵护它、珍惜它、持之以恒地将它作为一种善来小心关照的人,才能拥有自由。这种善,是一个文明人,在他称之为“家园”的小小行星上的短暂居留期间,可望追求的最高的善。

当本书排版付梓之际,美国正在吸取上述教训。过去二十年里,我们犯下了许多令人遗憾的错误,而且不得不为这些错误付出高昂的代价,就像每个人必须为其判断失误承担责任一样。但既然我们已经逐渐认识到我们身处的形势,我们已经静下心来着手解决面临的问题,并成为一个可能完成使命的民族,一旦我们最终认为那个使命是值得完成的,冲突的结局就毫无疑问了。我们不可能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上,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居民心地善良,对耶稣的教诲多少有所尊敬;而另一部分居民的行径比丛林法则更为野蛮,连襁褓中的孩子都不能免于集体谋杀和处决。

一旦这场战争结束,纳粹势力造成的巨大灾难将会被消除,就像我们消灭霍乱、痘疮等可怕的传染病一样。这时,我们就有了绝佳的机会。因为到那时,美国将为全世界指明一条通往一种崭新的、更幸福的文明形式的道路。在这种文明中,我们每个人都各尽所能地在一起,为了国家的利益真诚合作努力。这个国家是我们最宝贵的遗产和自豪的根源,这就是自由、独立的美利坚合众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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