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望原一听,也忙低下头来观察那石壁。然而月光清冷,他一矮身便将光源挡了个严实,在谢蕴清警告的眼神下只好悻悻然推到一边。
赶跑了捣乱的乔望原,谢蕴清屏住呼吸,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尖端,小心翼翼地探入那个缝隙。
“找到了。”她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匕首尖轻轻一挑,只听“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从石壁内部传来。
谢蕴清用匕首破坏了这块石砖四周的链接,估量着每块石砖的大小与重量,一个铁山靠重重地撞向石墙!
乔望原都吓呆了,高呼一声:“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就看到那面看似坚不可摧的石墙“轰隆”一声倒塌,真的变成了一堆碎石。
谢蕴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和灰渣子,“奇技淫巧,不堪大用。还不如搞成一发动就把人埋进去的石头堆子。”
乔望原赶紧捂住她的嘴:“少说两句吧,别给对手灵感了。”
他刚才“言出法随”的样子可还历历在目呢,天知道谢蕴清这句话会不会一语成谶,一会儿这堆碎石头真的飞起来往他们身上砸。
乔望原现在已经不把这些石头看作单纯的机关陷阱了,他真的怀疑背后有妖怪在施法。
一面石墙倒塌了,两人迈过废墟,发现眼前仍是石墙,于是故技重施,一连破坏三道石墙才终于逃出生天。
不知是不是谢蕴清刚才那句话真的一语成谶,二人刚脱离那碎石迷障的范围,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整座碎石迷宫轰然倒塌,碎石飞溅,将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彻底掩埋。
乔望原吞了口唾沫,突然一把拍上谢蕴清的背:“就叫你少说两句了!”
谢蕴清直接翻了个白眼:“你傻吗?我都说了这些石头彼此相连,咱们弄塌了三面墙,这迷宫不塌才怪了。”
二人暂时安全,但新的危机接踵而至。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阴差阳错找到了迷宫的出口,离开石墙迷宫后,眼前只有唯一的一条路。他们沿着这条路继续前进,眼前蓦地现出一座废弃的宫殿。
看着眼前诡异到极点的飞檐斗拱,与唯一的一条阴暗幽深的甬路,乔望原强自镇定心神,“谢将军,刚才是你打头阵,这次就换我来吧。”
乔望原主动提出要在前面探路,谢蕴清非但没有半点喜色,反而一把将他推到身后:“懂不懂什么叫身先士卒?守京城的少爷兵给我往后稍稍,这种时候就应该我这种打仗的在前面。”
话音一落,谢蕴清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电射而出,剑刃在昏暗光线下划出一道冷冽的银弧,直扑不远处盘踞的几道黑影!
乔望原只觉眼前一花,耳边风声呼啸,再定睛时,谢蕴清的身影已消失在宫殿投下的巨大阴影里,只留下一句清晰的低喝:“守住退路!”
他心中一凛,立刻收敛心神,握紧长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甬路两侧是高耸的宫墙,墙皮剥落,露出内里灰黑色的砖石,如同巨兽的獠牙。
四周的空气阴冷潮湿,带着浓重的霉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与此同时,在邀月园更深处,一座隐蔽地牢的囚室之内。
冉彦召和冉重钧被分别囚禁在两间相邻的石室里,手脚皆被粗重的铁链锁住,铁链的另一端深深嵌入石壁。
石室中央,一盏豆大的油灯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光,将两人被折磨得憔悴不堪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透过石壁缝隙,冉重钧警惕地观察着外面守卫的动向。
走廊上隐约传来的骚动和低吼,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冉重钧压低声音,试探着道:“五哥,他们好像分出去很多人。”
“外面……好像出事了。”
冉彦召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分出去?多少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不清楚,动静很大,像是……打起来了。”冉重钧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不安,“是不是有人来救咱们了?”
冉彦召的心猛地一震。
难道是大梁的官兵终于找上门了?
“不管他们去干什么,”冉彦召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这是个机会!重钧,听着,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惊慌。等我信号,一旦有机会,我们就动手!”
“目标是看守我们的守卫,必须干净利落!”
冉重钧看着冉彦召眼中那陌生的狠厉与决断,心中有一丝不安划过,但更多的是对亲人的信任。
他重重点头:“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地牢外的骚动似乎愈发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