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元立马意会,担保道:“放心,你平匪患的那些年多少在东南打下了根基,不必担忧,况且玉海王府也会全力配合你,你且派人去。”
“咳咳。”林清和恶疾未愈,展开折扇扇了扇,在成功吸引到各位的注意力后,满意开口,“西南新上位的官吏中有我的人,你求求我我就帮你。”
众人眼神一变,江淮霁盯着他越发看不顺眼,却悲哀地发觉自己没立场发难。
竹知雪愣了愣,随后面无表情:“求求你。”
林清和十分受用,一张俊脸笑得邪肆,还嫌不够,继续逗弄她:“这么容易服软啊。”
竹知雪面不改色:“大女子能屈能伸,你最好祈祷以后没有能求到我的地方。”
林清和西子捧心:“好凶,我好难过。”
“好了,不接着论事了吗?”陆林离将这一切扳回正轨,“谁有人脉在北方诸州?”
几人面面相觑,江淮霁是东南吴郡出身,北上入京没几年,在京根基尚浅,不要说往外扩展了。竹知雪、陆林离两人是在东南平匪患时起的家,谢惊元的大本营也扎根东南,距北方相去甚远。
林清和:“怎么都看我?这么说吧,北方诸州除了西北为了压制西戎向来是由朝廷从在京将领中选人派遣州牧直接管辖外,其他地方均由各世家把持。而我虽然是个皇子,但我生母是宫人,天生缺少母族扶持,和世家更是说不上话,指望我没用。”
众人失望地移开目光。
“不过——”
林清和拉长了尾音,在一众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口:“不过,那些世家肯不肯花心思装配合不知道,对这武举一事会有抵触是肯定的。”
四人:……
竹知雪把玩着匕首幽幽道:“下回再敢说话大喘气,我的手可就没今天那么稳了。”
林清和嘿嘿一笑:“下次注意。”
其实下次还敢。
“那北方诸州的宣教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竹知雪并不灰心,接着拉几人探讨办英雄会的相关事宜,“目前火器营分三团,弓弩团缺精通骑射之人,火弩团用的是新式火器和红衣炮,缺精通火器以及力士,山君团打近战,持近身类火器,缺的是真正有实战经验之人。”
江淮霁懂事地取出簪橐①,记下了火器营情况,帮她整理接下来各人所出的主意,同时提议:“那便依据不同需求来分科,目前的射术和兵书策论算是基础,此外还得再加三科,一是要求更高的骑射,二是火器三试,三试又可细分为火器理学、火器实战、红衣炮实战,三则是擂台对战,向曾在行伍中参战过的军士开放。”
三个真打过仗的拿来纸传了一圈,皆认为可行,于是三个分科便暂定了下来。
“至于舞弊贪腐问题,我认为,首先得由太尉牵头,负责一统各州取士要求,务必细致到步射距离;其次便是在比试前以及比试中途派人员监察地方官员动向,可以由御史大夫向各州派巡查刺史监察,同时,第三科擂台还可以邀百姓观战,进一步加强监督。
“至于比试后的结果评定的公正,或许可通过各州抽评保证。”
林清和杵着下巴反驳:“只是抽评吗?我倒是有个想法。”
“尤其是针对北方诸州,各世家虽是相安无事,但暗地里也没少较劲,他们内部不和,我们何不将相邻州之间的官员互调来主持比试以及后续的评定?”
竹知雪闻言眼前一亮,又是捧场又是端水:“江大人条理清晰,所言的确切实可行,若是能加上二殿下的想法那必然更完善。”
江淮霁颔首,默默加上了林清和的话:“此外,还得严明律法,但凡查到徇私舞弊之流必须依法查办,涉事官员褫夺官身,严惩不贷,涉事生员收押牢狱,此后三代之内不许参与武举。若有检举为实者有赏。”
“此事还可与地方官员政绩挂钩。”
他一边说,手中不停,很快就将一份较为完整的文书摊在了众人面前。
清秀工整的字迹令人赏心悦目,分条列点排出来,让人一目了然。
竹知雪从来不是个吝啬夸赞之人,当即抚掌:“江大人不愧是文官出身,这字写得就是漂亮,事办得快,列的也明白。”
江淮霁一时更不敢与竹知雪对视,低着头暗自红脸。林清和见状一脸玩味。正坐江淮霁对面的陆林离暗自咋舌,随即捅了下还在盯着文书看的谢惊元,示意他看江淮霁。
而竹知雪对此毫无察觉,阅览一番后递给陆林离:“你老奸巨猾,看看还有哪能使坏。”
“不会说话就闭嘴!”小奸巨滑的陆林离没好气地接过来详看一番,而后指出缺漏,“我若是真想塞人,就会在人入京前将人掉包易名顶替掉。”
江淮霁接过文书,继续添东西:“入京人员本该由地方官员出具身份担保,但这无疑会加重生员负担,或许可以提前将入京生员的画像以及户籍信息送至京城备案,在终试前后进行核查。”
“目前没想到别的了。”陆林离抻了抻腰,神色有些困倦,点了竹知雪一嘴,“不过这些都是远虑,你还有近忧。”
“你且等着吧,你舅舅逢年节一闲下来准得跟着太后给你张罗婚事,我可听说今年还赶在除夕宫宴前办了个梅花宴,专门为你选夫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