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记得在A区27货架,三种口味的数据分析和配料对比我上周就做完了,今天可以试点那个菌菇的……”
购物车在光滑的地面上缓缓向前,载着满满的日常用品,也载着两个身处世界之巅却甘之如饴沉溺于这平凡温暖的灵魂,融入了超市里熙熙攘攘的人流。
灯光温暖,岁月安然。
---
穿过生鲜区,走向日用品货架。汤睿看着购物车里的巧克力、和牛和火锅底料,忽然想起什么,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叶濯缨。
“对了,家里那个……库存是不是快不够了?”汤睿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叶濯缨正对比着两款生抽的钠含量,闻言头也没抬,随口应道:“哪个库存?咖啡豆还是你的洗发水?我都记在云端清单了,应该……”
他的话没说完,汤睿的手已经搭上他的手腕,轻轻引着他转向旁边一个相对僻静的货架。
叶濯缨抬头,看到货架上整齐陈列的各色小盒子,瞬间明白了。他轻咳一声,反扣的鸭舌帽檐下,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点红色,但眼神却强自镇定地扫过琳琅满目的品牌和款式。
“哦,这个。”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试图用研究学术问题的严谨态度来面对,“我记得上次用的是……”
“嗯,超薄清爽型。”汤睿好整以暇地靠在货架边,看着自家年轻的教授老公从耳根红到脖颈,觉得这比任何商业谈判都有趣。他故意凑近一点,用气声在叶濯缨耳边说:“叶教授,需要我做一下用户体验报告吗?比如摩擦系数和导热性能什么的?”
叶濯缨的耳朵更红了,他飞快地左右瞥了一眼,确认没人注意这边,然后瞪了汤睿一眼,那眼神与其说是恼怒,不如说是害羞的控诉。他压低声音:“汤睿!这是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怕什么?”汤睿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合法夫夫,采购生活必需品,天经地义。还是说……我们天才的叶教授,在非学术领域也会害羞?”
叶濯缨被他激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目光锁定在货架上,开始快速分析:“从材料学角度看,聚氨酯和天然乳胶的分子结构差异会导致延展性和触感的不同……而从人体工程学……”
“停停停,”汤睿笑着打断他即将开始的学术报告,伸手从货架中层取下一盒他们常用的牌子,又故意拿起旁边一盒标注着“特润”的,在叶濯缨面前晃了晃,眼神促狭:“叶教授,要不我们这次做个对比实验?控制变量法,你教我的。”
叶濯缨看着那盒“特润”,脸上的热度差点要冲破帽檐。他一把从汤睿手里抢过常用的那盒,迅速扔进购物车,然后用身体挡住汤睿继续探索的视线,语气带着点羞恼的强硬:“不行!单一变量控制不好容易引入干扰因素……就、就这个,基础款,数据稳定!”
看着购物车里那孤零零的一盒,又看看眼前强装镇定实则连脖子都红透了的年轻人,汤睿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胸腔震动。他伸手,帮叶濯缨把因为动作太大而歪掉的帽檐扶正,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发烫的耳垂,声音温柔了下来,带着满满的宠溺:
“好,听你的。叶教授说基础款好,那就基础款。”他推着车,示意叶濯缨跟上,“反正……核心技术掌握在操作者手里,对吧?”
叶濯缨:“……”
他瞪了汤睿两秒,最终无奈地失笑,摇了摇头,快步跟上,与汤睿并肩而行。他伸手,看似要去拿购物车里的巧克力,实则轻轻捏了一下汤睿的手背,低声反击:
“嗯,操作者是谁另说。今晚回去……再详细讨论你的‘用户体验报告’。”
这次轮到汤睿微微一怔,随即看着身边年轻人恢复从容、甚至带上一点狡黠的侧脸,低笑着认输:
“完了,好像把自己坑了。”
购物车缓缓向前,那盒小小的“生活必需品”埋在牛肉和蔬菜下面,藏着只属于两人的、不足为外人道的亲密与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