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遥思似乎正在主动搜集信息传递给瑶璟雯。
魏莹星对此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她的反应太过平静,平静得让卫如锡感到诧异,甚至有些好奇。
他探究地看着魏莹星,似乎想从她那张无懈可击的脸上,找出一点波澜。
但魏莹星已经坐回了原位,重新端起了茶杯,仿佛刚才那段涉及往事、遗忘、情报和复杂情感的对话,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茶室的香薰袅袅升起,依旧不急不缓地弥漫着,隔开了外面的世界。
卫如锡没忍住,又找了个话题,试图理清这复杂的局面:“如果谢嘉卉真的叫了许家,是不是也表示……他想为他父亲洗清罪名?虽然这个‘罪名’,是各大家族私下里定的?”
魏莹星似乎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刚刚才跟过来,瞥了他一眼,给出了一个极其简洁的肯定:“嗯。”
她看着卫如锡那张写满“我在认真思考”的直白脸庞,心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
卫家这么早就开始给她们这些潜在的“继承人”投橄榄枝、拉关系,是不是因为他们家这个独苗……心思太单纯耿直,怕他将来在复杂的局势里吃亏,所以提前给他铺路,找些“盟友”?
这个想法让她觉得有点微妙的好笑,又有点……真实。
就在这时,许欢然推门进来了。她一眼看见室内的景象——魏莹星气定神闲,卫如锡眉头紧锁。
顺手就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核桃,指尖一用力,“咔吧”捏开,然后把核桃仁精准地扔向卫如锡的方向。
“卫如锡,我刚在楼下顺手拿的,给你补补。”她语气自然得像在分零食,而不是在一个明显要谈论正经事的场合。
和魏莹星点头打过招呼后,许欢然很随意地坐了下来,仿佛只是来参加一个普通的茶话会。
“我看我二叔不爽很久了,”她开门见山,毫不掩饰对家族内部某些人的不满,然后话锋带着点自嘲,“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排名是不是风水不好啊?怎么感觉‘老二’都挺能折腾事儿?”她似乎意有所指。
魏莹星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平静地否决了这个说法:“不是。”
许欢然琢磨出点什么,眉毛挑了挑,但很识趣地没点名。
搞笑,她们俩之间那点朦朦胧胧、你进我退的事儿,当然得她们自己慢慢去明白、去戳破才有情趣。
我才不要做那个多嘴多舌、指点迷津的“明白人”呢,那多没劲。也就遥思那种性子,才会干出直接把资料塞给人这么“无趣”的事吧。
正想着,话题的中心人物之一就到了。
瑶璟雯是和谢嘉卉一前一后进来的。
谢嘉卉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神色比平时多了几分沉凝。他没多话,直接从里面拿出几份复印件,分别递给魏莹星、许欢然和卫如锡。
谢嘉卉指尖抚过那份证明谢鸣谦被污蔑通敌、侵吞家族资产的伪造文件,眼神冷如寒冰。
他的平静下,是压抑了十二年的怒火与不甘。
魏莹星找到他时,只说了一句:“真相在此,公道自取。”
“有些债,”许欢然说,“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当年卫家同样收到警告,但因势力相对边缘、反应迅速,不仅保全自身,还暗中记录了部分蛛丝马迹。
“我爷爷一直留着这些,”卫如锡难得严肃,“他说,卫家可以不出头,但不能不知情,更不能让这种脏事成为惯例。”
瑶璟雯与魏莹星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心。
她们是这场阴谋最直接的受害者,也是如今最坚定的执棋人。
“直接公开?”卫如锡提出最朴素的想法,“往网上一扔,炸了算了。”
“不行。”魏莹星声音清冷,“证据太专业,关联太深。贸然抛出,只会被对方斥为伪造,并迅速动用资源封堵、反扑。我们需要一场无法被否认的‘公开处刑’,在对方最无法抵赖的场合,用他们自己的逻辑,钉死他们。”
瑶璟雯接道:“而且,我们的目的不是制造混乱,是重建秩序。要让作恶者被他们自己的规则审判,要让所有旁观者看清代价,要让类似的事,永远不能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