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浣月说道:“今年轮到宗门巡驻,我早晚都得来。”
薛景年说道:“明年夏才到正式交接之时,令牌还未更换完毕,没有令牌,你还上不得山。”
颜浣月说道:“没什么,既然来了,便可以尽一份力,我本就是为了赶上巡查法阵而来,可以请长老将我编入交接巡查天堑阵法的队伍里。”
薛景年说道:“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巡查阵法枯燥乏味,每日十二个时辰中有有近六七个时辰都消耗在上面,到明年才能细看完一遍,既然没有调令调你前来,不如你先回去。”
颜浣月说道:“来都来了,你不传话,我便请这里缥缈宗的人传话,他们自然更希望多来一些天衍宗的人,尽快巡查完法阵,好完成交接。”
薛景年喝了一杯茶,说道:“既然你非要去,我又为何要拦你?”
说罢放下茶杯出了门。
这里天黑得很早,天亮的很晚,颜浣月初到,不好随意行走,静静地在房舍中待到了第二日。
天还很昏暗时,缥缈宗的弟子来给她送了一套雪蓝法衣,腰间有一条红色丝绦。
除衣裳之外,还有一把琉璃宝镜和一盒符纸。
“这是穿行此地的法衣,这镜子能发现更细微的阵法裂痕,若真有裂痕,先用符纸补上,很快会有长老前往修改。巡查阵法的事不是迫在眉睫的急事,道友远道而来,不如再休息几天?”
颜浣月收了东西,说道:“不必了,到此已休息了许久了,今日便随你们一同去吧。”
等出了门,才见已有一队天衍宗弟子和一队缥缈宗弟子早早等在门外的风雪中了。
颜浣月看了一眼方才给自己送东西的那个缥缈宗弟子,明确自己未曾见过这个人,既然所有人都早已等在这里了,不知他方才为何要劝她再休息几日。
若她方才真顺着他的劝说要再休息一日,那她颜浣月可要在初来乍到时就扬名于此了。
而今宗门还未正式调人,天衍宗的一队弟子是长老们出发时带来的几个内门弟子。
颜浣月一身蓝衣红腰并入天衍宗弟子队伍之中,跟着御剑而行,一路往西,至西北通明海滨。
没人给她解释什么,但她也能明白,这是要从西边海底阵法一路穿过地裂天堑,再查往东边的海底阵法。
通明海上,浪涛翻滚间,携着一片片薄冰,如同翻搅着无数碎裂的镜片。
再往北看,极目处,是洁白晶莹的不动冰川。
颜浣月捻避水诀随众人跃入水中,一阵寒凉入骨,渐渐被法衣屏蔽,稍微往前游了游,只见密密麻麻的万丈金色法篆于幽深的海沟之下飘荡而上。
她一路沉下,海底越来越暗,寂静,深邃,只有天幕一般浩大宏阔的金色法篆泛着微芒。
在如此惊人的阵法之下,颜浣月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小小的蜉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