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钰的防御系统很强,当下头皮发炸,要不是被抱的同时怀里还被塞了只胖猫,说不准转身就是一个断子绝孙脚。
他回头看了眼,对上邢湛分外难过的眼神。
安钰低了声音问:“哥,你怎么了?”
他眼睛明亮,带着关切,薄薄的眼皮并不泛红,更没有眼泪,一点儿失魂落魄或者难过的样子都没有。
邢湛:“。。。。。。”
安钰急道:“家里出事了?”
邢湛:“。。。。。。邢安邦。。。。。。我不该放过他,是不是?”
原来是这个事。
安钰转身和人面对面,肯定的说:“当然。爷爷当初忽然病重,说不准就是他气的,还有妈妈。。。。。。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在安钰转身时,邢湛就松开了手,此刻却忍不住再次紧紧拥住他。
真是奇怪,如果安钰难过到流泪,他肯定会很难受,但安钰这样平静,还煞有介事的安慰他,竟让他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么大点的人,怎么能坚强成这个样子。
也许不仅仅是坚强,而是习惯了,习惯了一切伤害,一切不公,习惯到天崩地裂都视作平常。
安钰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但邢湛像只受伤的大狗,倒不好立即推开。
他抬手,一下一下捋他的背,轻声说:“都过去,以后都是好日子。”
这话既是对邢湛说,也是对自己说。
邢湛低声应他,又像是在承诺:“好。”
对安钰来说,邢湛的好日子只需要维持原状,而他的好日子,还要争取。
还有半个月,就该离开了。
婚姻上的事,早有定论,安钰习惯性算算日子,免得超时,私事上,他得到一个可靠的律师。
这件事拜托的宗修远,要求律师能力非凡且不会被收买。
安钰是在请宗修远吃饭时说的这事。
他从不辜负美食,在宗修远问原因时,人已经有点晕碳,撑着下颌懒洋洋说:“想打一个大官司,我的名誉和将来,都压在上面。”
宗修远不禁敛眉:“他欺负你了?”
他平常也管邢湛叫哥,这会儿却不。
交情这种事有薄有厚。
宗修远救过安钰,被安钰救过,还因为安钰找到家人,如今他的社交圈,安钰排第一个。
安钰摇头:“邢哥很好,我俩和亲兄弟也差不多。”
认干妈了都,以后邢湛就是他干哥。
宗修远面色稍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钰,我会帮你,现在也有能力帮你,在你这儿,我还是赵修远。”
话是真心话,思绪有点出溜。
亲兄弟?
都结婚了,哪有这样形容自己和伴侣的关系的。
安钰眼眶发热,点点头:“知道。”
他让宗修远帮自己寻摸律师,就是因为两人在某种程度上算相识于微末,想了想说:“我不是安平海亲生的。”
宗修远面色严肃。
安钰低声:“这事就你知道,别往外传。等律师准备好了,我给安家来个大的,你就瞧好吧。”
宗修远肃容颔首:“有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