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秋中文

换皮（第2页）

现在它被栓回了老地方，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喘气，尾巴尖兴奋地左右摇摆。

小比感到幸福，它帮助人类猎到了兔子，小比是好狗狗。它卧在地上舔舐嘴角和身上沾染的兔子血，尾巴始终兴奋地竖着，白白的一截尾尖不住地摇晃。

顾影早在路上就趁人不注意钻进了树丛，把背包藏进深处，借着低矮灌木和树荫的掩护悄悄观察小动物园区内的情况。

被破坏的围网外只是匆匆用透明玻璃挡了一下，难看得很，仅仅只能保证里面的动物不会再外逃，而园区内原本规整地铺着的假草坪被掀得东一块西一块，虽然工作人员把它重新整理过，但有相当一部分假草坪已经被那条比格犬咬碎撕烂了，因此仍有一些角落的地方露着光秃秃的水泥地。

不愧是小比。

顾影捏着那张兔子皮，想了想，先挽起袖子，把自己手臂处贴着的人皮揭开，地图和门票被她塞进皮下，再把皮重新贴好。

林墨染的皮原本和顾影的第二层皮贴得严丝合缝，中间忽然夹了两张纸，皮自然鼓起来一小块，顾影揉揉那块皮肤，很快那一点点不和谐也消失了。

接着顾影展开兔子皮，小小的薄薄的一张雪白色的毛皮盖在头顶，顾影闭上眼睛，也没见她做什么，身体就骤然小了下去，兔子皮自动卷起来包裹住顾影的身体，而一开始由于缺乏变化成动物的经验，顾影把自己的身体缩得过小，撑不起兔子皮，几经调整才熨帖地穿上了那张皮。

变成兔子的顾影睁开鲜红色的眼睛，下意识用后脚站起来，随即想起自己现在是只兔子，犹豫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趴下去，用四肢支撑着身体，同时还重重跺了两下脚以表达自己的气愤。

顾影钻出树丛，假装自己只是个呆呆的普通兔子，嘴里咬着一截草叶，看似一本正经地在嚼，实际上根本没吃进去。

变成兔子之后视觉变得很特别，顾影甚至连自己身后的东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唯一的盲区在正前方，这让顾影一时间不太适应。她微微偏头，用自己一侧的眼睛盯着前方，抬起前爪蹭了蹭脸，等着园区内的工作人员发现她。

一只纯白的兔子蹲在草丛里跑跑跳跳还是很明显的，很快顾影就竖起耳朵，她听到园区内有人在小声议论。

最先发现她的是个游客，紧接着两名工作人员赶过来，一黑衣一白衣，两人谨慎地隔着围栏观察外面的顾影。

“我记得早上抓兔子的时候，死的活的都算上，数目是对的，怎么多出来一只？”这是白衣员工说的话。

黑衣员工提着网兜：“白毛红眼，应该没事吧。没准是数错了，兔子那么多，多一只少一只的。”

“而且多出来也算正常。”黑衣员工低声说，白衣员工没听清楚，顾影却没错过这句话。

什么叫兔子多出来也正常？兔子会凭空冒出来吗？

黑衣员工提着网兜从员工通道里走出来，他动作很慢，尽可能不惊动兔子，从顾影正前方靠过去。

而顾影很配合地假装不理会这个接近自己的庞然大物，呆呆地啃着地上的青草。

一直到自己被网兜扣住，顾影才象征性地蹬了两下腿，动作也不激烈。

黑衣员工隔着网兜重新检查了一下顾影的毛色和眼睛，提着她回到小动物园区，亮给白衣员工看了一下，努努嘴：“你放心了吧，白毛，红眼睛，也没有攻击倾向。八成是你数错了。”

白衣员工被说得不太自信了，反复确认过兔子的外表没有问题之后，点了下头：“那你把它放了吧。”

黑衣员工抖开网兜，把网兜的杆子伸长，隔着远远地把顾影倒在地上，顾影控制不好这具身体的平衡，还摔了一跤，半天才搞明白自己四条腿该怎么爬起来。

“它该不会被你摔伤了吧？”白衣员工喃喃着，而黑衣员工只是耸耸肩，收起网兜走开了。

顾影一蹦一蹦地藏进了兔子堆，躲在一群毛茸茸的傻兔子中间，很快就分不清楚哪一只是顾影了。

这会儿小动物园区里还没多少人，贸然靠近游客很扎眼，因此顾影只是假装自己是个普通兔子，学着周围兔子的样子洗脸舔毛。

还怪悠闲的。

不过很快，顾影就悠闲不起来了，因为她注意到两个眼熟的人先后检票进了园区。

先来的那个亲昵地挽着一个不认识的女生，高高兴兴地向她介绍这里的可互动项目。

安曦。

而后一个甚至比安曦更麻烦，她是一个人来的，脸上带着焦灼的神色，注意力完全不在园区内的动物身上，不断地四处张望，观察每一个员工和游客，好像在找什么人。

林溯光。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