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根带刺花梗孤零零立在花丛上空,姜云一眼就看到了她,心中瞬间确认花梗便是声音主人。
露出来的花梗不算高,只比手掌长一些,就那么无所依般悬立在空中。
一阵风吹过,花丛随风摇摆,姜云凝眸,借着星光看清了花梗隐在花丛内的依靠。
是一节细长的枝条,很细,看着和上方的花梗极为不匹配,像是人为将两根枝条嫁接上一般。
花梗是她熟到闭眼也能摸出来的四叶玫瑰的花梗,但下方承接的枝条却和花丛内的其他花枝别无二致,姜云想到了一种可能。
“四叶玫瑰,你借用了花丛玫瑰的花枝?”
借这个字用的颇为客气,她只听声音再度出现,但细细辨别声音来源,才发现不是花梗发出的,而是花梗上方的空气,或者说是曾经四叶玫瑰存在的地方。
真是神奇。
她心里想。
“怎么样,适合我吗?”声音娇柔,就像是一个爱美的寻常小姑娘问身边人今天的鞋搭不搭一身的风格。
姜云没有正面回应,反问道,“它的花去哪里了?”
四叶玫瑰清楚姜云口中的它指谁,无所谓道,“自然成为了我的养料。”
“那你只剩一片花瓣的花也。。。”
还没说完,就被四叶玫瑰打断,“闭嘴,操心这些,不如想想问题的答案,要知道这可关系到你朋友们的小命。”
闻言,姜云瞳孔一缩,“你对她们做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让她们体验一下断头的死法罢了。就像我身下的这支玫瑰一样。”
四叶玫瑰说的毫不在意,姜云却被气得双手握拳,牙齿紧咬,发出咯吱的响声。
她没有继续和四叶玫瑰聊下去,脑中快速思索起方才那两个问题。
“玫瑰花开有多久?”
这个问题涉及到具体的时间,虽然姜云有过附身四叶玫瑰的体验,但期间时间被调得或快或慢,她根本无法辨别究竟过去了多久。
姜云细细思索着先前经历的一切。
如果从花开时节开始,那么应该是在梅女士变脸前的倒数第三次,那天是梅女士第一次绣出完整的四叶玫瑰。
随后的时间里,每一次即便是变脸后,每一天都会新鲜出炉一张新的四叶玫瑰刺绣,直到被摘去花朵之后。
她回想着过往细节,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段时间的跨度很大,梅女士近两成的白头发都是在这期间冒出的,屋内家具的褪色程度也非常明显。
也就是说,至少也有两三年的时间。但是怎么能够确定更加具体的时间呢?
姜云努力搜寻记忆里的一切,忽然她想到在第二层空间里曾看过那本刺绣相册,每张刺绣图案下都有标号。
这个标号能够和培育日志内的标号配对,如果她记得标号对应日志内的时间,那么就能算出来。
但怎么确认四叶玫瑰花落的时间?
最后一张刺绣算吗?
姜云努力回想着日志和相册上的标号,不远处的四叶玫瑰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在风中稳稳站立。
此刻,夜色沉沉,花丛静谧,只有风吹过的沙沙声。
姜云努力思索,却被突兀的一声尖叫打断。
是四叶玫瑰发出的。
她抬头望去,只见四周空间布满蛛网一般的纹路。
纹路随着四叶玫瑰不断发出的惨叫向外蔓延,很快在达到一个极限后,轰然碎裂。
伴随着咔嚓的碎裂声,眼前景色如承受不住般终于炸开,散做漫天光点。待到光点消散,姜云眼前出现和碎片出现前一样的场景,只是这次多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