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天的工作中,纪羽态度自然有时甚至还会单独和他交流,给他踩节奏,偶尔他带饭回来,纪羽也会吃。
梁子尧还以为他们的关系在逐渐缓和。
纪羽没时间关注梁子尧内心的弯弯绕绕,当然哪怕他注意到了也不会在乎。
流鼻血就叫医生来也太夸张了,但没一会儿,纸巾就被血淹透了,亏了柏盛将自己的毛巾奉献出来才勉强没让血渗落。
彻底止血已经是近三十分钟后的事,医生检查称没有血管破裂,可能是黏膜损伤,但出血长时间止不住还是应该去医院里详细检查。
血流得太凶,纪羽脸煞白一片,众人都劝纪羽先回去休息,原本晚上还有一段公布票数的录制任务,纪羽也只好缺席。
直播中断的动静肯定瞒不过贺思钧,纪羽刚把脸洗干净想着回去怎么和爸妈交待这一身血迹,就见贺思钧旁若无人地走进来,身上热得要命还探手摸他的额头。
“哪儿难受,身上痛吗,你手好冷。”
“就流鼻血,其他没事,有一点晕。”
贺思钧当即道:“去医院。”
“我困,我想回去睡觉。”
贺思钧坚持:“先去医院看看,没事我们再回去休息,不然我不放心。”
纪羽心情低迷,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要,你不放心又不是我不放心,我今天累了,我想睡觉,我想躺着,我哪儿都不去,我就要回家。”
他说完,低下头,掰着手指上的茧,一副赌气拒绝交流的模样,贺思钧不和他多说,动手将纪羽的水杯和其他东西塞进包里背上,又把贝斯装回琴盒,纪羽天天都要背回去,再背过来,宝贝得不得了。
为了适配更多曲风,纪泽兰和徐梁后来也给他又订了新的贝斯,但纪羽还是最喜欢这把。
光是看到纪羽偷偷瞥来监督的小眼神,贺思钧都没法和他说重话。
自贺思钧进门后,排练室内其他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刘平平上前打了招呼:“你来了刚好,阿雀不让我们送,你回去路上看着点我也放心,他刚刚流了不少血,毛巾我都留着了,你要带去医院给医生再看看出血量也行。”
贺思钧道了谢,把毛巾塞进校服口袋里,他出来得急,没时间换衣服。
纪羽不情不愿跟着人走了。
门一关上,里头就关了麦。
“高中生?那是阿雀助理?”
“……刚刚是不是得打电话叫他家长来?”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遭了,忘记和老麦说一声了,我去找他们。”
“梁子尧,都是兄弟,刚才的事咱们都当没看见,行不?”
纪羽走出门,面上一凉,才发现自己在镜头前露了脸,他脚步一转,打算折回去。
贺思钧抬手在他脸上安上口罩,伸手抵住他腰背:“又要去哪儿?”
“找老麦,刚刚摄像头拍进去了,露脸是另外的价格,我们还没谈好呢。还有你肯定也录进去了。”
贺思钧看他走了这一小段路,额前碎发就被冷汗濡湿,整个人颜色异常浅淡,下一秒快被阳光晒化了似的。
贺思钧单手搂紧他:“你先别考虑这些,晚点我会跟曲坚和老麦聊,你先把自己看好,可不可以?”
纪羽眼睛一抬,贺思钧预感不妙,果然下一秒纪羽就抬手打在他颈侧:“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求你来了吗,本来就够烦了,你还命令我,到底是你喜欢我还是我喜欢你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以为你不是那个意思就可以了?”纪羽不依不饶,“你就不能都听我的话,之前你说会安排好结果找了匹“马”替我,现在还说交给你,我才不信。”
贺思钧又挨了一下,知道这都是纪羽的心里话,一言不发地受着。
他们出了拍摄基地,说话也没什么顾及,纪羽的精神气全撑着骂贺思钧。
“你在听我说话吗,你打车目的地设哪儿,我说了不去医院了,我想睡觉,你把我手机还给我,我自己打车回去。”
纪羽向边上倒,贺思钧把琴盒放到地上,把纪羽固定在身前,按他的脉搏。
“别睡,还有哪儿难受?”
纪羽没觉得哪儿难受,就是没力气,站不稳:“我没难受,我上节目都没感冒一次,我特别好。”
这一片属于郊区,连辆出租车都不经过,贺思钧打的车还离这有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