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在知道那姓莫的存在后就不管梁子尧了,装神弄鬼上蹿下跳的才不是观众期待的“凶手”。
纪羽:“算了,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梁子尧摆出洗耳恭听姿态:“请说。”
“你送我那把贝斯,是不是故意的?”
今天梁子尧出现在场馆里,曾向他发出一起去音乐节的邀约,可以说是在和他产生纠纷后才产生的兴趣,但如果他早就猜出阿雀就是他呢,以此试探也不是不无可能。
至少他应该知道,梁子尧是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无辜”群众。
“啊,这个。我只会做贝斯。”梁子尧拖长语调,吊儿郎当的,真话假话始终难以辨别,“毕竟弦少嘛。”
纪羽还想再追问,后头辽光扯着嗓门喊他。
梁子尧也直起腿,朝他眨眨眼:“你队友在叫你吧,那我先走了,学校见。”
纪羽只得道:“别说出去。”
“当然!”梁子尧爽快地应声,临走前在纪羽手心里塞了两块糖,“给你,香草味的。”
场馆里灯光灭了,逗留着拍照的几人也已经离开,只剩下几名工作人员收尾。
十多年没换过包装的糖纸脆响,纪羽收拢掌心,贺思钧走到他身侧。
“卫生间里我都看过了,没有人,也没有谁脱下的衣服。”
纪羽低低应了一声,贺思钧还想再安慰他几句,纪羽却说:“走吧。”
他返回时的脸色实在不好看,承风也没像往常似的互相打趣,收拾了东西就各回各家。
监控虽然被贺思钧通过一些手段拿到手,但帮助不大,那人全程戴着口罩帽子,挤在人群中,在画面里糊成一团,根本无法辨别长相。而场馆外通道监控角度歪斜,只能看到人影闪动而无法得知那人是什么时候混在人流中离开的。
这无疑很令人挫败,好像桩桩件件都在阻挠着他找到那个人。
是莫满吧,应该是他吧。
在当场揭开他的伪装前,一切似乎都还要按下一个问号。
但既然他会出现一次,就说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届时,他还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吗?
屋漏偏逢连夜雨,贺思钧不知道搞了点什么,不仅那台二手电脑报废了,居然还接到了上头电话,请他上门喝茶。
纪羽挺担心,从出租屋铺得越发厚实的床褥上坐起,难得关怀道:“你不会有事吧?”
贺思钧淡定地拉上外套拉链:“没事,但我可能会晚回来,手机不要静音,待会我打电话给你。”
纪羽以为他是要和自己讲谈话内容,没想到是叫他起床上课,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纪羽忧心忡忡地替贺思钧告了假,一整个下午都没等到人回来。
难不成是被拘留了?
在这之前,纪羽是从没想过贺思钧会犯法的,毕竟贺泰安是往栋梁的方向培养儿子,先不说贺思钧过得幸不幸福,至少他是一个正直的人。
现在倒好,军校不考了,一门心思要和他谈恋爱,还在网上学会了大额打赏,会查人信息,甚至可能涉足了一些灰色地带。
纪羽现在无比赞同老师们奉行的去网络化教学理念,电脑坏得好!贺思钧上网把思想都上偏了,纪羽现在严重怀疑,就是网络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信息太多才让贺思钧从“兄弟抱一下”跨越到“兄弟亲一下”的思维模式!
贺思钧可以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人才栋梁,但至少得是一个好公民……
性向可以歪,这笔直的根不能歪啊。
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出,叫纪羽完全忘了先前对贺思钧没成年的侥幸,隐隐还担心是不是他作为年长八个月的长辈引错了路,想着需不需要负荆上贺家请罪。
一直在学校待到最后一节课结束,纪羽才在校门口看到了贺思钧。
准确来说,是贺思钧在等他。
“小羽,接下来几天我不在宁海,我和餐馆打好招呼了,每天送饭到家里,你要是不想出去,就让他们送到校门口,叫柳承陪你来拿。”
贺思钧换了身衣服,像是急匆匆赶来的,说完了话就要走,纪羽赶了几步拉住他:“等等!”
纪羽努力平复呼吸,心跳砰砰砰的:“别逃了,我和你去自首!”
纪羽有点语无伦次:“我是成年人,也算你半个监护人,这件事情我都知情的,不能算是你一个人乱弄,你和警察说清楚没有,其实你也是不小心的,你能查出来什么呀……”
“小羽。”贺思钧握着他冰冷的手,“你先冷静一下,我没有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