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麦居然没有把碰见他的事同步给其他人。
指尖点出聊天框,按下一堆乱七八糟的字符,纪羽的心跳哐当哐当的,他喘不上气,把脑袋伸出被子大口呼吸。
光源透不出厚厚的被褥,房间里很暗,残留的光斑在眼前漂浮。
总要面对,他总不能一直逃,谁都不能替他解决。
纪羽狠狠心,又钻回了被窝。
一条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却咻地响起。
乱码被他错手发了出去。
贝旬的头像下一秒弹了出来:【?】
纪羽喉头一阵阵发紧,控制不住地打下字:【是我,对不起。】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贺思钧为什么越来越熟练地向他道歉,原来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他只能说出这句对不起。
贝旬没有再立刻回复。辽光有了工作,大概早就睡了,老麦可能又在抽烟,看到了消息也不想回,他们都没必要立刻对他的出现做出回应。
纪羽抖着手开始阐述自己的罪过,并把自己没有说实话的部分一一剖白,为了增加事实可信度,他把自己的学生证也传了上去。
他没有细说决赛当天的事,但做了尽可能全面的解释,最后他向其他人道歉,为他的错过和躲避,说了对不起。
消息发出去长长一条,把屏幕染成一片绿,纪羽又胆怯起来,把手机倒扣在胸前,侧身蜷缩着等待审判。
等待向来格外漫长。
一个未知的结果尤其折磨人,上台前没能等来贝斯手的承风或许比他现在还要焦灼、不安。
想到这儿,纪羽又觉得自己是不能被原谅的那一类了。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端端正正地挺直腰背,决定以最诚恳端正的态度重新等待。
背绷得太紧了,有点痛。
屏幕闪烁,有新消息提醒,纪羽立刻忽略了这无关紧要的小事,翻过手机点开锁屏。
是运营商公众号的智能通知,提醒他及时缴费,否则有停机风险。
一点都不智能!
纪羽冷着一张脸点进缴费链接,给自己充了十块钱,给乐队的其他三个人各充了五十话费。
他退出充值界面,群聊里仍旧只有他发出的那条消息,还没有人回应。
纪羽很讨厌聊天框里最后一条消息是自己发的,要求贺思钧必须回应他每条消息内容,所以无论在哪里,他的消息后边都会跟一条贺思钧的消息。
现在怎么不回了,不是说喜欢他吗?纪羽无视右上角2:29的时间,点进和贺思钧的聊天界面。
[7月3日,15:17]
【雀:我要吃雪糕,要荔枝的,其他人随便。老麦说他请客,你给自己也买一支!】
【J:好,我知道了。】
[7月4日,8:04]
【J:我到了,在门口的树后面。】
【雀:马上!】
[7月10日,23:01]
【J撤回了一条消息】
[7月16日,4:24]
【J:纪羽,回我消息。你的另一个号把我删了。】
[7月16日,9:45]
【J:你不见我了吗?】
[8月21日,3:56]
【J撤回了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