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发现所熟知的历史与自己有关是这种感觉。
“袁太医,袁太医……”李麒扔下剑匆匆跑到冯麓身边,他和凌嬗一人撑着一边托着冯麓半躺在自己身上,“安昀她真的没救了吗?”
“这……老夫确实不知乌头解法,也从未见过中毒者逃出生天。”
李麒再次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绝望。
“对不起……兄长又没有保护好你,兄长其实保护不了任何人。”李麒的泪水不停地滴落在冯麓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可手指抚摸下的人已经没有任何生气。
好不容易相认,好不容易找到解药,好不容易揪出贼臣,明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可结果却一直不遂人愿。
禁军已经把那些叛臣全都押入天牢审讯,此时殿中只有寥寥几人,弥漫着浓郁的悲戚气息。
“先用一钱甘草煮水……再取大豆汁、饴糖、防风、远志、枣肉一同煮汁[1],一定要快!”
比人影更早出现的,是一道响亮的女声。
“这声音,难道是……”凌嬗泪流满面地扭过头去看向门外,瞬间大惊失色,“芮雪,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已经……”
“我没死,是贼人想用我的‘死’来指控验方!姐……安昀公主悄悄派人找到我,说贼人已开始行动,所以这几日我一直被她藏在此前验方的医馆里。”
不久前,芮雪刚把一位来抓药的老妪送回家,就听到朱雀大街上领头的将领大喊陛下被毒杀的消息,她不知道消息的真伪,只知道此时冯麓有危险,于是她便用冯麓去长安前给她留下的天金鱼符迅速进了宫。
芮雪都没来得及擦拭脸上因狂奔而生出的汗水,她一把抓住袁太医的手,急促地说:“您是太医吗?请您快些救公主,她的伤口由我来处理便好!”
袁太医有些犹疑,问:“老朽从未听闻过乌头之毒有法可解,敢问姑娘是从哪里知晓此法的?确定有用?”
芮雪斩钉截铁地肯定回答道:“这是公主此前亲自教我的,她教给我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她是世间最伟大的医师,她说这方能解毒,那就一定能解。”
“陛下,这……”袁太医看向李麒。
李麒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儿,他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于是他叹口气,扭头看向满面焦色的芮雪,诚恳地说道——
“那就请芮医师,救救舍妹了。”
冯麓又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又有人在对她说一些听不清楚的话,声音貌似来自很远的地方。
“陆主任还没有醒吗?”
“是的主任,不过刚刚小丹亲眼看见陆主任的眼睛动了一下,或许是有苏醒的迹象。”
“那就继续观察……等会儿,她心率掉到30了,发生了什么?”
“血氧也在掉!已经70%了!”
“立即抢救,准备除颤仪和一毫克肾上腺素备用,轮换进行CPR,不要让心脏停搏!”
“是!”
突然,她突然感受到电流从自己身上缓缓流过,还有一道强烈的白光刺向她的眼睛。
朦胧之中,她看到几个身穿白色衣服戴着蓝色帽子的人围在她身边,她全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