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其他人陷入沉思,理论上听着没什么问题,但总感觉事情不会很顺利。
说到底,四大军是不同民族,各有利益,高层之中不说没有理想但也不再纯粹了,怎么可能跟那些伟人比。
不能也不敢。
彭家生思来想去,却忽然发现王耀堂自顾自地喝酒吃菜,怡然自得,明显是心里早有想法。
自嘲一笑自己真的是老了,想不明白也看不清楚,与其自己内耗不如向外求助,“王老弟一定知道我们内部的情况,没胆子也没资格跟先辈们比,你有什么办法就一次性说出来吧,我们洗耳恭听。”
几人纷纷点头,王耀堂这才摇头笑着放下筷子。
“我哪里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向着先辈们学习罢了,答案先辈们其实早就摆给我们看了。”王耀堂笑着朝天拱了拱手,“走有缅国特色的……主义嘛。”
“各国国情不同,生搬硬套的结果当然是坏的。”王耀堂敲了敲酒杯,“先解决眼下的生存问题,再去考虑发展和扩大的问题,不要好高骛远,缅东、缅北的主体民族不是缅族,缅族中心制那就是不合时宜的,四大族都有各自生活区,那制度设计上首先就要考虑的是共治。”
“共治?”彭家生轻声重复。
“是,共同治理,像是国共合作,搁置不同的地方,先选择同样的地方进行治理。”王耀堂笑着说道:“比如交通,比如通信,比如教育,比如经济,互相慢慢增加了解,一点点磨合着来,急不得。”
“各自控制区内成立交通部门,打通交通线,也可以共同成立一家航空公司,运5,运12改装一下是比较好的支线客机,运营成本也低,通信也一样,先通了电话,加快互相控制区内的沟通交流,这后面经济、文化、教育的交流自然就来了。”
“先不谈共同对外,互相支援这种容易引发争议的事,单纯是这几方面的交流,慢慢再谈其他。”
“缅工这个牌子还是要保留的,选一个与四方都没什么关系的人上去,政治结构上我的意见是各自为政,减少政治上的互相干预,多通过经济、文化进行交流,至于坐在缅工宝座上的这位,基础的资金支持还是要给的,剩下任由他操作嘛,给了名,给了钱如果还起不来,拉拢不了你们四方,那就说明是烂泥扶不上墙,下届换人。”
“如此先发展个20年30年再看,随着交通通信、经济文化的互相交融,早晚会变得不可分割。”
“发展能解决一切问题,一切问题都是发展停滞导致的。”
“把问题交给时间去解决,当今世界发展速度这么快,过个十年八年再回头看,现在困扰你们的问题都有些可笑。”
“十年前老家啥样,多少人挣扎在温饱线上,一年到头吃不到一口荤腥,再看看现在,吃饭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一句话:搁置争议,共同发展!”
“好,说的真好啊!”彭家生用力鼓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其他人也一样,王耀堂这一番话说的众人心潮澎湃,顿觉前途一下又光明了。
“可具体上,我提个问题,就比如交通,缅东、缅北是大片的山区高原,这修路,没钱啊!”罗兴汉忽然说道。
他不是缅工的人,之前背叛了彭家生投降缅军政府了,现在就是单纯的地方武装。
“老罗你与我之间的纠葛太深了,军政府这边不会给你上升空间的。”王耀堂忽然说道。
“啊,这……”
“不用急,等等看,缅工要是重新换发生机,你也可以回去嘛,大家不会介意的。”王耀堂笑着努了努嘴,“至于你说的没钱……”
王耀堂略显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景栋现在发达了,这是怕穷亲戚过去打秋风。
“有多大胃口吃多少饭,修不起沥青路就修水泥的,修不起水泥的就修沙土的,实在不行黄土路,炸药才几个钱,人力又不值钱,一开始走不了车就走马骡,一步一步来,急什么。”
“都说了各自为政,又没让你们都修成同样的规格。”
“也不用担心谁吃亏谁占便宜,民众们不傻,那个区域的上官用心治理经济上会有明显差别,自然的虹吸效应会吸引落后地区的人口大量朝着发达地区汇聚,到时候不想自己成为别人的陪衬那就必须谋发展,不然十几二十年后,等着被自己人推翻吧。”
“林明贤兄弟,你的控制区这两年不少人往他的景栋跑吧。”
“可不是!”林明贤重重点头。
这抱怨反倒让彭家生、罗兴汉得意不已。
“发展才是硬道理!”王耀堂一锤定音。
“多谢王老弟了,你就是我们缅工的指路明灯,如过不是你力挽狂澜,缅工的日子就走到头喽,我看这次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航母会议!”彭家生笑着说道。
“不敢不敢,太抬举我了。”王耀堂抿着嘴,最后没绷住还是大笑起来。
什么叫高瞻远瞩啊!
其他人也感觉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落地,纷纷大夸特夸,端起酒杯给王耀堂敬酒,一时间航母甲板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大海可不是风平浪静的,不说狂风暴雨这些自然灾害,海里的鲨鱼海怪可是要吃人的,诸位想过自己跳海之后怎么应对吗?”
彭家生等人你看我,我看你,这话让他们感觉到一些什么,但又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并不清晰明白。
“王老弟敢这么说,那就是一定有应对之策,还请教我。”彭家生郑重端起酒杯敬了下,一饮而尽。